孙琦率先反应过来，他捂脸尖叫：“啊！祖宗诶，这可是钱！！！”
老头蹲下身去打开那副画。
顾谨妩看他拿着画，动作慢了一瞬，但还是出于礼貌，没有跟他抢。
“这幅画......不卖。”
谁都不知道，这幅画她藏了一个秘密，她用了完全不同的材料。
在灯光转变之下，山水画中隐隐会呈现出一个人。
人物的五官......她当时画的时候，一门心思都在时二哥的身上，所以五官基本上和他神似。
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不能拿去卖的原因。
老头看到这流利老道的水墨画，忍不住赞叹：“这幅画真的不错......你要不要考虑考虑送我吧。”
他此番来北城，原本还以为能够看到什么厉害的后生。
结果看了一圈自己徒弟和好友引荐的，资质平庸，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。
甚至.......甚至这技术，还没有这小丫头画的十分之一好呢。
本以为会失望而归，没想到，现在倒是有意外之喜。
孙琦站在旁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他连忙走上前，抱着画到自己怀里，小心翼翼的拿袖口擦了擦旁边的沾灰。
眼里写满了心疼：“白送给你？想什么呢？这幅画可价值一套房好么！”
他恨不得在清无的手里把画偷走去卖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给这个老头？
异想天开，异想天开！
顾谨妩反应倒是平淡了许多：“不方便送您，我还有用。”
她转身不顾孙琦恋恋不舍的目光，直接拿过了画背在身上准备往外面走。
“啧......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。”
老头站在门口，他眯起眼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，蓦然一乐。
孙琦看见老头这幅乐开花的样子，忍不住小声bb：“她才不是小丫头，她是天才，是我的财神爷！”
老头挑眉看了他一眼。
过了一会儿，才意有所指的说：“......那你应该是你家财神爷后面那个拖后腿的。”
孙琦想了好大一会儿，等到老头都跟着上了一辆漆黑低调的轿车上之后，他才品出来味儿来。
孙琦气的快要跳三米高了。
“诶！你这个老头怎么骂人呢！”
‘吱呀——’机车猛刹车在地面上形成了细微的摩擦声。
她一只脚踏在地面上，转过头打量着古玩市场旁边树下站着的老人。
看见那个老人的脸色有异，她摘下头盔，把车子停在路边，自己走过去。
画袋被她直接挂在了摩托的后视镜上。
“您好......卖古董么？”
她面无表情站在她的身边，细细打量着这个中年妇女。
脸上皱纹纹路深邃明显，眼白透着血丝，眼袋明显耷拉，眼尾留着还未擦干的泪痕。
头发花白莫名颓丧，让顾谨妩停下的，是因为注意到了她的手。
她的十根手指全部都没了指甲，手指严重变形，骨骼都不正常的弯曲着。
阿姨看到了小姑娘过来，连忙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。
“小姑娘，我这儿有一个晚清的青花瓷瓶......你要不要买，我只要六十万。”
她慌乱的打开布包，里面包裹着青花瓷的瓷器，上面纹路勾勒精美。
看起来价值很高的样子。
顾谨妩眼睛只落在瓷瓶三秒便移开了，她直接开口：“你要六十万干什么？”
“我.......我先生要动手术，胃癌，医生说......做了手术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那阿姨还想说什么。
顾谨妩直接拿了银行卡，朝她指了指旁边的atm机：“不砍价了......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”
阿姨顿时大喜过望，这瓷瓶她都抱着站了三天，无人问津。
突然就被买下来，她险些站不住。
不远处路边的轿车上。
副驾驶是一位衣着考究的温润学士，他扶了扶眼镜：“......师父，您看上了她？”
老头降下车窗，望着顾谨妩，叹息道：“是个好苗子，这个智商......可惜了。”